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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说“演不起”,LiveHouse真不赚钱?

文化产业评论团队 文化产业评论 2023-11-22
第4047期文化产业评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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综艺引起摇滚热潮,年轻人涌向音乐节和演唱会,市场看似烈火烹油,而作为摇滚乐队孵化前站的Live House却并未因此扶摇直上,甚至一些Live House倒在了看似火热的市场之下,这与Live House的运营模式、越来越高的成本、市场的不成熟有很大关联。

  
作者 | 春游(文化产业评论作者、三川汇文旅体研究院研究员)
编审 | 时光
编辑 | 半岛
来源 | 文化产业评论


《乐队的夏天3》10月20日收官,摇滚余热未消,两天后火速办起了演唱会,提前10天官宣,还是在可以容纳6万人的新工体,开票一小时售罄,摇滚演唱会的热度可见一斑。



五年三季《乐夏》,加上各类音综、活动,搅动摇滚乐从小众爱好走向大众市场,线下演出也直接被带动,这年头,谁的朋友圈还没个节假日去音乐节、演唱会的“潮人”朋友。


然而,烈火烹油之下,与摇滚乐最强相关的演出场地Live House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扶摇直上,甚至有的Live House活得艰难。


乐迷不够用了


Live House,”Live Music House“的简写,中文释义为”现场音乐场所“。演出规模较小,场馆一般能容纳200-300人,规模较大的能容纳2、3千人。


Live House原教旨主义者还会强调,Live House演出的专业门槛很高,演出嘉宾主要为具有原创能力的乐团和独立音乐人——和后来入局的酒吧驻场场所有本质上的差别。


显然,Live House也属于演出场所,疫情管控过后线下演出市场的回暖自然包括Live House。


据大麦数据显示,大麦平台销售Live House的演出就超过2800场,票房规模与2019年同期相比提升了15倍,但这些看起来红火的数据多集中在第一季度。


疫情期间,Live House虽然也面临随时闭店的危机,但相比于基本停滞的大型演唱会、音乐节,在政策间隙,Live House由于场地小还有些呼吸的空隙,一度成为音乐节“平替”,释放乐迷们的激情。


而如今,随着下半年演唱会、音乐节恢复爆火,不少乐迷抛弃Live House走向音乐节。


毕竟,音乐节的性价比比Live House更高。音乐节时长长,从下午到晚上,可以嗨一整天,且是乐队拼盘,一场音乐节可以听好几个各种不同类型的乐队。而Live House多是单一乐队,时长一两个小时,也有拼盘的,乐队虽丰富了,价格却直逼音乐节。


有乐迷接受《北京商报》采访时说:“上半年头部Live House几乎天天晚上都有演出,我是只要有好乐队必去,但暑期音乐节和演唱会恢复了,可选择的消费场景变多,况且对于已经三年没去过音乐节的我,如果选,肯定首选音乐节这种户外现场。”



演出资源方面,头部乐队忙着各类音乐节、商演和综艺,选择Live House展演的多是中尾部乐队。他们本身号召力就一般,再加上日益增长的票价,观众更加犹豫。


连锁Live House疆进酒的主理人左野称“很现实的问题是,大部分参加《乐队的夏天》的乐队在上节目之前已经是行业头部,完全能养活自己,甚至相当于一个小公司了,所以节目直接带动了上游乐队的身价翻倍,中下游乐队则仅享受到了一些溢出效应。”


据中国演出行业协会,进入二季度以来,演唱会和音乐节已进入相对密集期。大型项目呈现超强吸金能力的同时,二季度音乐类Live House场地演出和巡演已出现关注度和票房下滑。


新入场的乐迷都被音乐节、演唱会等吸纳,留给Live House的蛋糕事实上并不多。


有限的中国乐迷快不够用了。


“台上贴钱演,台下亏本扶”


成本问题是Live House面对如今停滞困境不可绕开的一个原因。


今年七月底,开业11年的“景德镇文艺复兴”Live House宣布闭店。在告别的文章里,他们写道:“决定让我们关门的原因有很多;和其他场地不太一样的地方,我们同时又是一支乐队……我们能体谅Live House经营的不容易,也能感受做原创乐队的艰难;我们看到很多乐队巡演走不动,也看到很多场地方负债经营,这一切到底如何解决。”



他们说的“经营得不容易”其实也是很多Live House的困境:租金昂贵;设备运维成本高;人力成本、技术成本连年上涨……


根据“小鹿角智库”发布的《2022年中国Live House生存与发展调研报告》显示,Live House运营成本占比最大的开支便是房租、人力和设备购买维护以及演出邀约成本,超过50%的Live House迄今仍未盈利,18%的Live House在运营第三年开始盈利,仅有少数Live House在成立的第一年就实现盈利。


毕竟,Live House本身就是演出场所,场地不能太小,且不像音乐节,找场地办完就走,若要考虑长期经营,必得有更加商业的考量,地段、人流、面积、经营……都是需要考虑的因素。


各大Live House多是选址在市中心,租金压力是压倒很多Live House的最后一根稻草。仅“景德镇文艺复兴”就在11年内搬家过7次。一线城市的Live House月租金成本更加高昂,甚至能赶上其他城市3、4个月甚至半年的租金。


另一方面,三四线的Live House虽然没有一线城市租金压力大,但同样面临着票房压力。三四线城市最大困扰是市场。本身规模小、市场小、票房号召力有限,于是乐队资源匮乏,大乐队不愿意来,就算愿意来,差旅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,小城市的Live House只能用提供优惠、降低门槛的方式来争取更多乐队来表演。


景德镇文艺复兴的告别推文中写:“成本增高的同时,票房并没有增加,拼了命地解决了成本问题,乐队资源的问题又如何解决。能带动票房的乐队都去了音乐节,谁又会记得我们这种小地方的Live House”。


乐队不选择LiveHouse,也不能怪他们“嫌贫爱富”,毕竟对中腰部乐队来说,LiveHouse也不是高性价比的选择。


他们因为成本问题和票房问题常常倒贴来开巡演。


今年6月鲸鱼马戏团乐队就宣布,将在今年巡演无限期停止Live House巡演。


鲸鱼马戏团在布告中称:“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是复杂的,我们本期待一个逐渐良性化的市场,但最终却让人失望。与其不断抱怨,不如干脆做一个了断,也给自己一个调整和转变的理由。”


然而事实却是一场死循环:


“Live House的租金和前几年相比平均涨价5000-10000元,大家为了演出付出了很多,甚至于倒贴成本,但随着各方面因素的出现,这个缺口越来越大,我们也没有办法继续维持下去了。”



情怀与商业,Live House都舍不下


Live House这个场所从诞生起就天然跟“理想”挂钩。


2003年,在“愚公移山”Live House的前身还是个咖啡餐饮酒吧时,就已经是北京地下音乐的“根据地”。现在耳熟能详的乐队Joyside、二手玫瑰、反光镜、美好药店、Nova heart、杭盖乐队等都经常在那里演出。


Live House给这些地下乐队提供了优质演出场所,收获了一大批初始乐迷。


如今,Live House也承担着新乐队孵化,原创乐队扶植的作用。


疆进酒Live House的主理人左野就说:“独立音乐市场中不缺‘死磕派’,不缺啃馒头、喝凉水也要买设备,即使默默无闻搞音乐的人,但太缺一个机会了。”


也正是这点情怀,支撑着Live House在市场浪潮下艰难跋涉。


可只讲情怀,无法让商业项目持续盈利。


如今,国内的Live House可以分为连锁型和自主经营型。连锁型如MAO Live House、疆进酒Live House、MODERN SKY LAB。其中MAO Live House背后公司世纪乐梦在2017年完成了Pre-A轮,交易金额数千万元,投资方为太合音乐集团、君联资本。


而自主经营性的Live House多是单打独斗,不少主理人都是音乐行业曾经的从业者或者资深音乐爱好者,如景德镇文艺复兴Live House,它本身就是一支乐队。


尽管经营的主体的形式有差异,大多数Live House的主要营收来源都是相似的,主要是票房分成,吧台酒水或其他业务。


如今,随着摇滚乐的火爆,不少餐吧酒吧也打起了Live House旗号主营酒水、烧烤……这无疑也给Live House的情怀取向增添了一丝阴影。


尽管如此,毕竟是一门生意,在《2022年中国Live House生存与发展调研》报告中,有高达79%的Live House正在尝试多元化运营,其中酒吧业务成为所有场地方的共同选择。


而这两年,也有新品牌、国际品牌陆续入局Live House产业,国际品牌Billboard Live在上海南外滩老码头亮相。把Billboard音乐品牌与Live现场进行本土化结合,为用户带来集音乐、艺术、娱乐、休闲于一体的新体验。


茶饮品牌“元气森林”也跨界做起Live House,这是继“元气森林音乐节”后,元气森林品牌再次深入娱乐消费文化领域。


新玩家入局也带来了新的竞争和玩法,倒逼传统Live House产业重新思考。


多元化似乎已成无法阻挡的趋势。


硬件方面,Live House可以增加酒区、咖啡区、周边文创销售区,软件方面,也可以切入到音乐厂牌、演出主办、音乐文旅业务等领域。


比如传统Live House想方设法在演出空挡时期促进顾客的酒水消费。MAO旗下在演出空闲时段推出“夜猫俱乐部”的club场,没有乐队演出,只有DJ和气氛组,100元左右的票价,酒水畅饮,尽情蹦迪。



餐饮型Live House则是在8点前的空闲时段,增加现场演出环节。


在经营策略的大方向上,有实力的连锁Live House开始自建音乐厂牌。


疆进酒主理人左野称,把疆进酒打造成一个集艺人经纪、版权、音乐服务、场地等业务于一体的综合体音乐公司一直是目标,且始终在向这个方向发展着。此外,也希望能够在音乐的多个环节创收,提供更多元化的内容服务。


从2018年开始,疆进酒已经拥有自己的音乐厂牌VIBEZ,签约了不少原创音乐人和乐队,一方面为乐队们策划演出活动,另一方面,搭建平台——近50期的“XIAN乐计划”节目帮助刚起步的乐队建立市场影响力,给新乐队提供平台和机会。


“通过自建的音乐厂牌,孵化音乐人和乐队,给他们的发展创造更多的机会,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脱颖而出,也能够反哺疆进酒整个的音乐生态建设。”


MAO的主理人刘磊也说:“做Live House需要对独立音乐的情怀,也需要成熟的商业逻辑,Live House作为音乐产业的重要一环,其核心功能除了租赁场地从而获利,更核心的作用是服务于音乐本身。MAO预计将在近年拓展5家以上的门店,在搭建音乐厂牌的同时,吸纳更多品类进入Live House,打造多元内容空间。”


而广州的“声音共和Live House”还与出版机构、诗人合作,举办包含诗歌、演出、展览等形式的诗歌市集活动。


多元化经营方式多种多样,但始终致力于发展各家Live House的文化属性,创造独特、潮流的城市生活空间。


结语


Live House产业在中国发展20年,从理想至上的草莽时代到如今的规范化,资本也渐渐入局,但始终不变的是它身上带有的扶植音乐新生力量的责任、情怀。


只是,在目前的发展阶段,Live House仍面对着关注度下降、巡演场次减少、票房下滑、成本居高不下的现实困境,而在危机中也同时蕴藏着一些机遇。如何进行产业升级、商业平衡、提升内容吸引力仍是Live House们的重要课题。


且看下一个20年,Live House行业如何在市场的变化之中,完成着间歇不断的淘汰升级,从而实现产业的真正成熟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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